开放平台:好学者成长服务平台
标签:哲学艺术  来源:艺术个案  作者:柯林伍德  发布时间:2008-12-21  ★★★加入收藏〗〖手机版
摘要:一、历史哲学的观念…

三,历史哲学纲要

历史是关于过去的知识,而过去包括那些已经结束了的事件。不存在的过去就不可能被理解,我们关于过去的知识既非得自于观察,也不能用试验来证明。一种“实在主义”的理论认为,知识是对“真实存在的对象的理解”,它是绝对不适用于历史学的。

我们了解过去不是当下即可,而是通过解释证据.这种证据(或材料)是现在存在的并被历史学家获得的某种东西。至于他如何获得它,这儿我们先不谈.

但仅有资料是不够的,它们必须被解释,解释需要原则,原则的整体构成了历史学的方法和技术,有些原则从特征上说是科学的,也就是它们涉及特殊的证据的集合,并形成了考古学,钱币学等专门学科。有些是科学的,也就是说普遍的适用于一切证据,并且构成了历史学的逻辑。我们必须把以下这些问题归诸于后者:否定性论据的性质和局限,类推论证的可能性,等等.

一方面是资料,另一方面是原则的解释,这是历史思维的两个因素。但是它们并非独立存在,而是结为一体,或者共存或者俱无,历史学家不能首先收集资料,然后结实资料。只有当他的头脑中有一个问题时,他才开始收集相关的资料。只要他能够找到解释的办法,任何东西都可以作为他的资料。现存的一切都是历史学家的资料。

因此,历史学研究的开始,就不是收集或者思考那些未经解释的原始材料,而是提出问题,一个促使历史学家去寻找可以回答它的材料的问题。如此,一切历史研究的焦点就集中在某些澄清其主题的特殊的疑问或难题上、所提的问题应有合理的预期,能够作出回答,并且是通过真正的历史思考回答,否则,提问就不会有任何结果,至多只是天真的“好奇”而已。并非一件历史学的工作的重点所在。我们也可以这样来说, 一个问题“出现”或者没有“出现”。说有个问题出现了,也就是说,它和我们的以前的想法有一种逻辑的联系,我们有理由追问它, 而不是仅仅是为反复无常的好奇心所动。

这种历史的观念澄清了其他任何理论无法解决的困难;这些困难围绕着选择观念,专门化观念,“分期”的观念等等问题。经验表明, 出于实际的考虑,历史学家应该把历史划分为“时期”,应该“专门化”, 应该“选择”。但如果过去是等待被历史学家理解的存在事件的坚实整体,这样做只能是一种随意和任性的方式,而这种方式不可能授予历史思想以知识的名义,这一问题的答案是,并没有过去的事实摆在那儿供其选择,在历史学家通过历史思考把它们放在那儿以前,不能选择。只有当他处理那些出现在他的研究过程之中的问题时,才存在选择与专门化。他并没有忽略其他事实,如果问题没有出现,他们就没有可以忽略的。

既然过去事实并不存在,也就没有过去事实的整体这样一种东西,可以供从整体上理解,而且如果他有时间的话,还可以供其写一部普遍历史。普遍历史的尝试注定要失败。一切历史必定是某种特殊的历史,我们能做的至多是表达关于这一特殊对象的知识的现有状况。既然没有普遍的历史,也就没有最终的历史。然而,就其真正地涵盖了它所宣称所涵盖的领域而言, 可以说,任何一种历史都是普遍的;就其真正指明了我们关于其对象知识在现 代的所处的位置而言,可以说任何一种历史都是最终的。

因而,所有历史都是有关其主题的研究进程中直至今日的一份中期报告,由此一切历史同时也是历史的历史。例如,关于马拉松战役的任何专题文章,均为有关此次战役研究的全部历史的或清楚或含混的概述。同样的原因,所有的历史将其叙述带到了今日,不一定是作为历史,而是历史的历史。这就是为什么每一个时代都必须重写历史。每一个人都把他的想法带进了历史研究,并用带有其个人以及时代特色的观点进行研究;因而很明显,一个时代,一个人,在一个特殊的历史时间中看到了的事情,而另一个人看不到。从历史学中清除这种主观因素的尝试是不可信的-----这意味着坚持你的观点而要求别人放弃他的观点-----而且总是不成功的。如果成功的话,历史学本身将会消失。.

这并不会导致历史学成为任性和随意的东西。它仍然坚持为真正的知识。如果我关于裘利斯·凯撒的想法和蒙森不同的话,这是怎么回事呢,我们中间必定有人是错误的吗?不是,这是因为对象不同。我的历史思维和我自身的过去有关,而不是和蒙森的过去有关.,蒙森和我共享许多事情,在许多方面,我们共有一个的过去;但至少我们是不同的人,代表了不同的文化和时代,在我们身后有不同的过去,他身后的每一件事在进入我的过去之前,必定已经历了细微的变化.那么抛开我或他解释的错误不论,我们关于裘利斯·凯撒的观点必定不同, 也许是细微的,但是是可理解的。这一区别不是随意的,因为我能看到-----或者应能看到----抛开(再一次)一切错误的问题,处在他的位置,我也会得出他的结论。

最后, 既然过去本身什么都不是,关于过去的知识本身不是,也不可能是历史学家的目标。他的目标,作为一个思想者的目标,是关于现实的知识;任何事物必定围绕现在而运动,但是,作为历史学家,他关注的是现在的一个特殊的方面-----它如何成其所是,在这种意义上说,过去是现在的某一方面或某一功能;这就是为何过去必定总是出现在那些明智的思考着自身的工作,或者换句话说,尝试着某种历史哲学的历史学家面前。